教育是社会改良的唯一手段。

                             ————杜威《我的教育信条》

哲学是教育的一般理论，教育是哲学的实验室。

                             ————杜威《民主主义与教育》

正如上述两句名言，杜威从实用主义哲学角度认为教育的价值是塑造个人和改良社会的唯一手段。那么，如何理解杜威所倡导的实用主义哲学？实用主义教育理论包含哪些方面？它是如何与传统教育进行论争的？对现代教育，特别是美国教育产生了哪些影响？等等，是这一节我们要介绍和讨论的内容。

 

实用主义教育是现代西方教育思想中的一个重要派别，为美国的教育家杜威所创立。在由近代教育向现代教育过渡的过程中，以美国教育家杜威为代表的实用主义教育猛烈地批判和冲击了传统教育的各个方面，对现代教育，特别是美国教育的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

一、实用主义哲学

（一）杜威的实用主义哲学

杜威（John Dewey,1859-1952）是实用主义的集大成者，有人说，他是实用主义神圣家族的家长，他使得实用主义成为美国特有的文化现象。杜威关于实用主义哲学的著作主要有《民主主义与教育》（1916）、《哲学的改造》（1920）、《确定性的追求》（1920）等。

前面，我们已经介绍了实用主义的形成和发展及一般特点，不过，与前人不同的是，杜威实用主义哲学的一个显著特征是关注人类知识的连续性和分离的问题。他认为西方传统哲学最明显的特点是分离——对立的二元思维模式，这是现代科学和技术，以及前民主时代的产物。在所有二元对立的范畴中，杜威最重视的是知识和实践的对立。杜威认为，这对起源于古希腊的哲学范畴的社会根源是奴隶主和奴隶的等级差别，其社会学意义是闲暇和劳动的对立。以后在历史上又派生出本体和现象、永恒和变化、先天和后天、富人与穷人的对立等。在这些对立中，前者总是高于后者。因为发明这些对立的理论家认为他们思考的对象是高于实际工作的对象的。杜威指出，生理学和与生理学相关联的心理学的进展、进化论思想的出现、科学实验的使用等等，都为知识的连续性提供了条件。知识是不能脱离实践的，知识是个体主动参与的结果。

杜威还继承了皮尔士的方法论原则，提出了实验主义的观点。他认为，知识不是摄影记录的结果，而是有指导的实验活动的结果。当然，杜威并不是说实验活动造成了事物的存在，而是说实验建立了“知”和“知的对象”的关系，如果没有这一关系，事物就不成为知识的对象，也无经验可言。由此，杜威十分重视人的认识的作用。在他看来，人的认识是离不开认识对象的，但是人的认识比认识对象更重要，因为没有人的认识，便没有对认识对象的解释，人们也就无从认识事物。

杜威的实用主义哲学的核心思想是“经验”。在他看来，世界既不是物质的，也不是精神的，世界的本质是“经验”。经验是主体与客体构成的统一体，经验产生于作为主体的有机体与客体的相互作用。有机体并非只是被动地适应环境，它也能对环境产生作用。有机体天生具有对环境发挥作用的倾向，因而具有主动性；经过有机体作用的环境，已不同于已有的环境。这种变化的环境又能对人的有机体以及人的活动产生新的作用。

以这种经验沦为核心，杜威又建立起独特的认识论。认为虽然人的认识和认识对象都是不可少的，但人的认识更重要，因为只有人的认识的存在，世界才能被解释，世界才被赋予意义。每个人都在看这个世界，但由于自己的关注角度不同，眼中所看到的世界也有不同的图像。

从认识论出发，杜威又发展了自己的知识论。杜威认为，人在与自然和社会的相互作用中获得的经验就是知识。真正的知识不是消极而无所作为的东西，而是解决问题的工具。书本中及其他材料中所记载的人类文化知识，包括前人的思想与现代文明，都是用来处理现实问题的材料。因此，他反对儿童被动地接受知识，而应把知识看作解决问题的材料和工具。